禀天然不渝之操体兰石芳坚之质——奇石欣赏

两枚奇石拼在一起,组成“兰石”二字(见右图)。奇石上没有任何干扰,“兰”字石为棕红色铺底,淡黄色文字；“石”字石为纯黑色垫底,奶白色文字。“兰”、“石”二字均为行书字,笔力遒劲,神韵凝重,非大书法家,不能出之。

兰石本是栽培兰花用的一种多孔石质材料,没有什么好讲的。但由此想到西晋文学家潘尼说的“如兰之芳,如石之坚”,便勾起了我的一丝写作欲望。

讲一段南宋风尘女子周幼芳的生活故事。据《二刻拍案惊奇》记载,周幼芳,南宋女词人。自幼聪明好学,容颜娇美,善解人意,棋琴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文赋语意清新。只因出身低微,她沦为台州官妓,改名“严蕊”。大凡见过她的人,无不为之失魂荡魄。

话说有一日,桃花盛开,台州太守唐仲友置酒赏玩,召歌妓承应。在南宋,作为官妓,必须应承官差,但只许歌舞佐酒,不许私侍枕席。唐仲友见严蕊貌美才高,竟有眷顾之意。饮酒间,唐仲友提出以红白桃花为题,命赋小词。严蕊应声成阙,作词《如梦令》,词云:“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南宋周密《齐东野语》卷二十)唐仲友听罢大喜,赏了严蕊不少缣帛。

一个人做件坏事、无聊事并不难,难的是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给别人找茬中去。

时任提举两浙东路常平茶盐公事的朱熹,行至台州,听说一些官吏上折子告状,说唐仲友的坏话。由于因学术、政治以及其他复杂缘故,朱熹曾六上奏章,严词弹劾唐仲友(朱熹《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第十八)。见唐仲友风流傲慢,朱熹断定他与严蕊有染,于是派人把严蕊抓来,严刑拷打。在他看来,妇女柔脆,经不起刑拷,不论有无,自然招供。谁知严蕊苗钉般的身躯,却是铁石般的性子。

严蕊到了监中,狱官看她可怜,说道:“汝身为贱伎,纵使与太守相好,料然亦不至死罪,招认了有何大害?”严蕊说:“天下之事,真则是真,假则是假,岂可自惜微躯,信口妄言,以污士大夫!今日宁可置我死地,要我诬人,断然不成!”浙东提点刑狱公事岳霖,对严蕊十分敬佩,看她伤痕累累,让她作词自陈。严蕊心念一动,口占《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待到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岳霖听罢,大加称赏,即日判令出狱,脱籍从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