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赏石（二）

乾隆年间，郑板桥中了进士，做了山东范县县令。一天，年轻貌美的寡妇朱月姣击鼓鸣冤，哭诉同村富绅魏善人夜闯民宅，欲对其图谋不轨。但魏善人辩称：朱月姣借他十两银子非但不还，还想赖账诬告他。在一时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板桥先生当即判朱月姣三日内交还银两。蒙冤含恨的朱月姣大骂郑板桥是“糊涂官”。（我们不妨把朱月姣口中的“糊涂官”放在“石界”推理一下：现代赏石是学术界一个庞大、复杂的系统工程，初创阶段的赏石学科难免有许多事情是处于“混沌状态”的，这也正如 “模糊理论”、“模糊数学”、“模糊控制”、“混沌学”以及“后现代艺术”的普遍公理，但这种“摸着石头过河”的有益探索终究是要推动石界进步的。板桥先生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审案，如果不“以退为进”，还有什么更好的“速决”办法呢？由此，朱月姣怒骂的这个“糊涂官”很可能是难得的“大智慧”。）

板桥先生并不理会朱月姣的哭骂，留下魏善人看他继续审案子。一个借贷双方都是穷苦人的案子，他劝魏善人拿出十两银子做善事；一个不孝儿子不肯赡养老人的案子，他又劝魏善人认老婆婆作“干娘”。魏善人发现情况不妙，面露难色。板桥先生于是说：“你愿意接济朱月姣，难道就不同情这风烛残年的老人吗？”魏善人连忙跪下答道：“大人，我说实话吧，我没有借给朱月姣银子！”（令人叫绝的这段经典案例，同样会给“石界”带来反思：现代赏石的无限风光，也是需要在漫长、艰难、曲折的前行中才能领略到的，急不得的，一如在板桥先生的一再“点拨”之下，魏善人才终于交代了实情，并赔偿朱月姣二十两银子作为名誉损失费。）

朱月姣再次来到公堂，才知道郑板桥的高深用意和良苦心机，于是赞扬板桥先生是“难得的糊涂”。（正直、率真、清正廉明的板桥先生，在当时黑暗官场、丑恶势力的冷嘲热讽和无理刁难下，处于极度的孤独、压抑、苦闷、悲观、彷徨、痛苦之中，这种情况下产生的消极“出世思想”，却难得“糊涂官”的“一时糊涂”，且换来了朱月姣和百姓们广为传颂的“难得的糊涂”。可见，糊涂官不糊涂，不虚也。）

世界是多元的，石界也是多元的，现代赏石概念下的“难得糊涂”，只有“因地制宜”、“因人制宜”、“与时俱进”，才能真正“不糊涂”。比如：为适应文化强国建设，科学性、根本性的赏石理论创新就“不能糊涂”，服务现代、服务世界、服务未来，呼之欲出的赏石国际化就“不能糊涂”。

（本文承蒙清华大学温庆博教授、网友夜郎山魈的宝贵意见，在此一并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