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河洛丑玉市场价格弧线的思考

——洛阳赏石恢复三十周年断想

古都洛阳特产的一种玉质奇石，曾荣幸地被中石协誉名为“河洛丑玉”。丑极则大美，藏赏者众多，其价格应不菲。在洛阳赏石文化有组织地恢复以来的30年中，该石种的市场价格形成了一条变量很大的波动线，因波幅大到不能以一般价格曲线所反映，特把此线称为河洛丑玉的价格弧线。现作以简析并提出借机树立石价标尺的浅见。

一、河洛丑玉今古盛誉

主产于伊、洛两条中华文明河流域，经过长期搬运冲击与去劣存精后，存留在洛阳市区周边的河洛丑玉，大都形成体量不大与遍身皱凹的优美奇石，俗称皱石或疙瘩石。若以形质色纹韵与瘦皱透漏丑的今古赏石标准对照衡量，均属难得好石。

在2011年中石协为洛阳市命名“石都石城”的贺词中，将该石首次誉名为“河洛丑玉”。苏东坡曾盛赞丑石：石丑而生韵，丑极则大美。一个由石届高层赐予的“丑”字，使其身价倍增，并奠定了在全国许多玉质奇石中的特定地位。2012年编印的《河南石谱》中，不但有河洛玉专栏，在其它专题中也几乎都能见到河洛丑玉的身影。还有某《石谱》，错误的以河洛玉一种石替代了洛阳地域众多优美奇石，这个以偏概全之误，则反映出河洛丑玉在现代赏石人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在宋代《云林石谱》中生动地描述：“西京洛河水中出碎石，颇多青白，间有五色斑斓，其最白者，入铅和诸药，可烧变假玉或琉璃用之（译文略）”。其中“碎石”、“青白”、 “兼有五色斑斓”、“玉或琉璃”等词语，突出了河洛丑玉的主要特征。在该书的“白马寺石”与“平泉石”中，也涉及到河洛丑玉。（在《云林石谱》和《素园石谱》两本古籍中，分别把平泉山庄归入陕与闽省，与正史资料和现代考古结果不符。）宰相李德裕的平泉山庄其实就在洛阳龙门西山之上，属伊川县。李德裕“持此（钓石）返伊川”和长居洛阳的白居易“四季到平泉”等诗句也可作证。因其地理位置优势，那些遍布于平泉山庄南北的伊、洛河滩中，质透、色艳、形美的河洛丑玉，当为千余年前宰相老石友的首选。

二、三十年来形成的河洛丑玉价格弧线

洛阳市有组织的赏石活动始于1991年洛阳石玩艺术研究会的成立，在至今整三十年的发展历程中，随着政治经济形势的发展和资源荣枯之变与市场竞争的加剧，致使河洛丑玉的市场价格呈现出很大的起伏变化。

洛阳刚开始办石展时，创会会长陈清文老师展出的一方与真物大小相仿的河洛丑玉《烤鸭》，质地透亮，油脂欲滴，美不胜收。被一老板看中愿出八万元购买遭拒。之后，起码是我本人再没听说过有河洛丑玉高价出售的消息。所以说，陈老会长的“八万元不卖”，竖起了河洛丑玉合理的价格标尺。

新世纪初，随着“南柳北洛”赏石活动在全国燎原，洛阳石友外出赶展带去的河洛丑玉也屡创高价。徐金岭石友在温州市场上，一方比手掌大不多的河洛丑玉，是两个吉祥物连为一体的精品，被一个老板连追两个展会后，以四万元成交。因当时洛阳十多石友与徐同展，大家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受到很大鼓舞。笔者也曾在苏州石展中，以一方一手可抓起的河洛丑玉《佛》，带动销出了五方河洛石，总共与一个台湾老板成交了3.6万元。这是我入道三十年来最好的一单生意。

上述两例与陈会长的“八万元不卖”相比，显然是低了许多，说明河洛丑玉价格曲线开始形成。但仍属于河洛丑玉价格弧线上的稍高价位。

在近些年石市的严冬阶段，河洛丑玉的市场行情陷入低谷，甚至其价格降到每方一元或零元，害惨了苦苦坚守石市的基层石农与石商。

形成最低价的微观原因大致有：其一、闭馆甩卖。近年洛阳石市因市场萧条与拆迁合并，加上一些个人原因，有部分曾坚守石市多年的商户闭馆不干，十分便宜地处理了不少河洛丑玉。其中一户较大规模的独门商户，转产时，竟将罕见的上百公斤大型河洛丑玉贱卖，还把她捷足先登收藏的许多五十斤左右的早期河洛丑玉以每方50元处理。其二、因故处理。由多种原因成堆处理馆藏大部分或全部河洛丑玉，一般卖十元或五元一方，任人翻堆挑选，有的石头一再降价至一元一方，剩下无人购买部分当做垃圾处理掉。其三、零元送人。2019年，我因家务拖累和市场萧条原因，将两间石馆门市减为一间，有的石头需要处理。但是我不愿意将这些宝贝贱卖，于是就将包括河洛丑玉在内的成吨奇石无偿送人，其中有上百斤重的栾川杂蜡和几十斤重的红碧玉人物等。在洛阳奇石市场中，还有不少类似我这种情况不再多述。

就在目前石市寒冬继续的形势下，忽然听到洛阳市石协某会长的一方河洛丑玉《白菜》卖了二十万元的大好消息。犹如春雷炸响，促使河洛丑玉的价格弧线忽然从谷底蹿升至历史最高值。这棵一尺多高的玉白菜，被一个不愿透漏姓名的老板买走，改变了十多年来河洛丑玉价格直线下降的趋势，还从宏观上推动了整个洛阳奇石市场的发展。如袁玉良老板资助全国石界年会在洛召开、吕伟功老板的一方《酒》字石在山西卖到了十万元，等股股暖流预示着石市春天开始回归。

但是，目前洛阳石市上仍有不少人低价处理着河洛丑玉，我自己刚过罢牛年就以二百元买到一方近百斤重的河洛丑玉《金蟾》，因原主人没看出吉祥物形象而被我捡漏（这是赏石活动的一大乐趣）。如果比照上述《玉白菜》的高价，该《金蟾》也应价值不菲。树立石价标尺的意义正在于此。可是，在“洛阳石价过低”（张训彩将军语）的大环境下，还有石友只出一千元想买我这只《金蟾》（当然不卖）。这个现象又说明，在任其自生自灭的奇石市场中，没有相应的石价标尺可依，很难保护合理石价的产生，也培育不起较成熟的奇石市场主体。因此，我要不厌其烦地再提以下建议。

三、建议重视树立洛阳石价标尺

一条石价弧线，看穿石市风云，尾部冲高崛起，点亮希望之光。广大石友们希望各级石协组织要积极引导建树中华赏石的石价标尺。笔者再次建议在一年一度洛阳精品石展中，请来自全国各地的评委们，在对数百方（组）参展精品评定奖级时，凭借资深评委的丰富经验，只需再多用几秒钟思考，就可以顺手在获奖的奖牌上标出自认的当时石价来。进而由组织方通过登记核算，就可以利用该石展产生的石价体系，求出当时当地的奇石市场价格标尺，引领石市良性发展。年复一年的这样做下去，就可以建立起一个公正、合理、科学的观赏石价格体系。这样建起的石价体系或叫石价标尺，比历年来主流艺术品市场主要依靠拍卖价格建起的艺术品价格参照标准，要更加切合实际与科学公正。

本文由一个石种的价格弧线问题，引申到鉴石估价树立石价标杆的大局，并非小题大做。在评鉴奇石的同时，为该方精品石估定价格的建议，笔者在十多年中已不下五次撰文提及，也曾上书中石协。可惜，这个利用展评、集专家智慧、树立赏石价格标准的可行性建议，至今仍未被赏石协会采纳。在本文写作过程中，笔者从网上看到北京十里河市场在近展中采取精品石合理定价的展销模式，深感欣慰。但其做法仍与本文所提的集多方专家之智合理评石估价方式有一定差距。

石城、石都、赏石源头的古都洛阳，有理由、有条件在今时建树起集全国专家之智的石价体系，为赶超主流艺术界找到一把公正、合理、科学的奇石价格标尺。（对石价探讨感兴趣的石友，敬请详阅《石友》载于2014年二期孔德农《评估石价的重要意义及操作注意事项》拙文。网查不到该文时，本人华夏奇石城一排12号门市中尚有一本可供借阅。）

相信，若今日洛城石价标尺得以树立，今后的洛阳石展定会有全市及全国各地更多的精品奇石蜂拥而来，确保洛阳的观赏石活动兴旺发展与长盛不衰。

本文仅从一个石种价格角度的分析，来纪念洛阳赏石恢复三十周年，并祝全国观赏石事业发展迅速步入快车道。